一盏

【女主盾】雪中小屋

*是做过的一个噩梦,把自己吓得不轻

*玛修和咕哒都黑且不正常的,咕哒+玛修=兽 的设定

*极度ooc,请注意避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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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不起……”

玛修似乎没有听见道歉。少女跳下安全的石岩,向远处平坦的地面跑过去,动作灵巧的就像只猫,她掠过被砸到开裂的地面,长发被温暖的,带有血气的风高高的扬起,铺成一片相似的紫色晚霞。

兽角从肥硕的头颅上滑落散做石粉,还隐约能看出先前的黑色,连同融化的皮肉一起下渗到连接地面的深渊里。玛修在那颗头颅旁边坐下来,双手抱住膝盖等待着。那些粘液弄脏了她的裙摆和长袜,看上去像是某种呕吐的液体,但美丽的少女并不在意,她的眼睛圆而明亮,只映射着无比纯洁的事物。

“对不起……玛修……”

似乎有人在怀抱痛苦恳求,玛修没有听见。她就一直那样坐在那里,直到夜幕落下,周围的一切都看不见了为止。

硕大的头颅已经完全融化了,她的靴子踩在那片粘液上滴滴答答作响,玛修要找的东西正闭合着双目,安详而平静的睡着了。她将它拾起来,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。

“前辈正睡着呢。”少女久违地有些欢欣,干涸而布满污垢的头发搭在她的手臂上,像个纸片一个被风刮得摇摇晃晃。她走出两步,才发现身边有人,玛修不太能记得那是谁,不过美丽的绿眼睛令人难过,她下意识对着对方露出笑容。

紫色的眼珠在黑夜里弯起来,即使在极端黑暗的夜里依旧诡异地明亮,玛修怀抱着头颅上前去,她不知道那是谁,但是却能依靠本能说出完整的话来。

“不回家吗,医生?”

她被对方的手吸引了注意力,一只白手套被丢进了泥里,饱满的指腹上血珠已经干涸了,但上面五个金色的指环还在发出内敛的光。

 

 

 

我本是一名猎人,没有妻子和儿女,一直如同我所享受的生活那样,在清晨打猎,按照幸运程度来选择留下的肉食,而后将皮毛卖给如同毛皮一样油嘴滑舌的服装商人,自从我的老父亲被熊咬死之后,我一直这样生活,且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快。自然能让我感受到同我所狩猎的动物一般生活在那片雪林里,篝火和皮毛,一切都令人惬意。

然而我却不得不离开我的伊甸园,即使高大的建筑和令人窒息的污浊空气让我闭门不出,饥饿使我一贫如洗,但我也绝不想再回去。无端的噩梦折磨着我,使我无法辨别那件事的真伪,但是我还是选择将它记录下来,我相信就算这只是我脑子里发生的事情,也一定会有其特殊的意义。

 

在此之前,世界曾被救世主拯救过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,或许所有人都曾经在梦中死去,但睁开眼的下一瞬间依旧照常运转,我无所谓新信不信,我是忠诚的基督教徒,就算真的有神降世,那也是耶和华再现的福音,因此少女到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说什么,自认为他是上天赐予我的,因为主的信徒来自于他的每一位传颂着身体里。

她年轻又漂亮,问候的时候浅紫色的美丽短发露了出来,贴在她冻得如苹果一样绯红的脸颊上,我忍不住对她多看两眼,紫色的瞳孔像是商带的紫水晶戒指,珍贵且格外明亮。

“对不起,但是风雪太大了,我想找一个能够歇脚的地方。”

漂亮的女孩这样说着。

她似乎没有不能再陌生成年男子家中歇脚的常识,单纯而惹人怜爱。羽绒服下面的身躯曼妙动人,外套和长衣也遮掩不了她美好的胸部和手臂,我开始忍不住幻想触碰那团温热细嫩的触感,宛如插着狩猎用的箭头,歪倒在雪地里缓慢喘息着的小鹿。

我知道这趟风雪还要很久才会停歇,有漫长的机会耐心等待着捕猎。

她将一个漂亮的小背包放在我的沙发上,动作小心翼翼,里面像是装着一个有点大的玩具熊。事到如今,我对此深信不疑必定是从中感受到了不好的东西,但我被少女蛊惑了,什么都无法准确的察觉。我为她倒了暖身子的姜茶,少女葱白的手捧着我的杯子,里面的白气徐徐向上爬,使我移不开眼睛。

她说她叫玛修,玛修·基列莱特。是一个非常平常但又好听的名字,正好是十九岁的年纪。听说她是一个人走上这片山的,我还有点惊讶,这片雪林绵延千里,就算有点体力的人,也要走上几天几夜才能到达这里,我不禁有点困惑和警惕——此时我要感谢我多年来的,猎人的警觉起了作用:

“我以前从事过要走很远的路的工作。”玛修说的模棱两可,让人有些怀疑其中根据:“所以这点路程不算什么,就是风雪太大了,看不到前面的路。”

“那你一个人来这深山老林是要做什么?”这是最重要的问题,虽说我觉得我身上没有什么值得兴师动众的东西,但是我还是很警惕。然而玛修却笑了起来,那双惊人的紫色的眼睛弯成了两个月亮,几乎比炉灶里生的火还要明亮。她的表情就像是那些刚恋爱的小姑娘,绯红着脸颊,腼腆而无措,用两只被茶捂得很温暖的手抱住了自己,细声细气的回答。

“我是来找回让救世主恢复的方法的。”

具体是什么,她没有说。

 

她看上去勤劳又善良,自作主张洗了茶杯,手脚也利索,没有碰坏任何的东西。但这足够我微妙的警惕起来了,她的一切看上去显得圆滑而完美。玛修的小外套随着动作莎莎作响,而我盯着那片背影,从炉火之中映照得影子被拉长放大到奇怪得形状,像个头上长了长角的兽类,明黄的那一块光斑就是眼睛。想到这里,我不禁打了个寒战,不愿意再思考下去。

“可世界真的有毁灭过吗。”

“有的”少女拍着手笑道:“前辈做的事情虽然无法记入人类史册,但是只要并非人类,就永远记得她。”

她说的话像是个得了臆想症的疯子,因此能够爬上这连绵的雪山也不过分了,疯子总是不正常的。我怀抱着善意将客房的屋子借给她,却又在夜晚北风呼啸的声音中渴望起少女能带来的温暖。我回忆着玛修柔软的胸脯和小腹,还有那双宝石一般的眼睛,不由得一阵燥热。

此时她正在做什么呢?

我掀开被子,走到房门前,幻想着少女换上柔软睡袍的样子。

 

“……我将这流奶流蜜的地方,赐给你们做产业。是我上主你们的天主,使你们与万物分开。所以,你们应分别洁与不洁的走兽……”

少女在朗读圣经,她的声音刺透木制的门扉,声音柔软却又有力,像是一面盾一样泛着冰冷的颜色。我被那声音遏制住,像是被扎了钉子一般踌躇不停,我起先以为是主借着少女的口来斥责我,可如今想起来,却是为了救赎我的信仰。

我在那时不甘心地透过门缝望进去,名叫玛修的少女点了蜡烛,她的身影又投在了墙上。我害怕看到她的影子,总觉得那是什么不可言说的怪物,如能让我感觉到难以理解的兴奋——我很难说那到底是什么,但是给予我的情绪却如此的明显,使得玛修整个人散发出天使一样的光辉。

玛修背对着门,似乎正抱着什么安静地坐着。

有东西打断了她,她停了下来,就像是倾听那样平静,甚至是有些开心的背影。她低下头,对着怀里的东西小声说道:“是的,是有关的,前辈。”

不知道为什么,我没由来的生出了巨大的恐惧。是影子,影子扑了上来。带着獠牙和兽叫,是主说明过的不洁的走兽,甚至比那更甚,我不知道那些光斑是从哪里来的,分不清哪里还有能映照圆形的影子,它们纷纷化为了黄色的眼球盯着我看,嘲笑我,且带着愤怒斥责我的歹念,玛修轻快的唱起了歌,但那灵巧的声音已经化作死亡的序曲,是黑夜里的八音盒,我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哆嗦着半睡半醒过了一夜。

玛修还在用轻柔的声音唱歌,唱着暴风雪之上的小星星,可我没有一刻更想让这片风雪早日离去。

 

我睡得不好,梦到了很多可怕又奇特的景象,醒来之后又尽数忘记了。但天主此时没有听到我的请求,暴风雪和前一日比没有太大的差别,少女坐在火炉旁烤她有些冰冷的手,她的影子映出曼妙而幼小的身材,昨天夜里的景象似乎只是可怕梦境中的一环罢了。看着这样的女孩,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让她去那暴风雪里的话。

玛修什么也感觉不到,她微笑着站起来向我道谢,彬彬有礼惹人怜爱,让我觉得昨夜的一切都是幻觉。或许,恶魔只是藏在那个背包里的熊布偶,我希望能把它扔掉,来救赎这个美丽女孩的生命。

“你的背包里装了什么?”

于是我试探性的问道。

基列莱特小姐又露出了那种笑容。

我起初只觉得非同寻常,简直宛如天使一般美丽的笑脸,又不失作为女孩子的可爱,眼角微微弯起来,紫水晶变成了溶液,在眼眶之中流淌着,不属于人所拥有的香气氤氲,像是某种令人兴奋的粒子,那个能够描述它的词就在嘴边,但她的笑容又像是一种阻挡,就像是一面盾牌竖在我的面前,似乎不想让我将它说出口似的。

然而盾牌并没有在我们中间,她的回答更加奇怪。

“是救世主,先生。”

“是……”

“没错,就是那个救世主,先生。”她笑着,似乎格外兴奋地瞪大眼睛:“谁能不知道救世主呢?”

我又想说些什么,但是玛修又哼起了歌,是天空璀璨时会有的小星星,属于少女的浪漫情怀在不是夜晚的风雪里显得没有那么恐怖了,她可能不太想让我再问下去才继续唱歌的。

玛修·基列莱特不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,我开始为我什么都没有做而感到庆幸起来,她似乎力气很大,纤细的手臂能轻松握住我的猎刀打圈,帮忙收拾动物皮肉的姿态也很娴熟,完全没有害怕的痕迹,她甚至不知道疲惫,不曾有想要再我的虎皮沙发上休息的欲望。容颜与身体较好的就像是天使一般美丽,但我一旦想要触碰那些美好的肢体,肩头或者是漂亮的手指,总会有类似眼睛的东西,透过火炉映在我的面前。

 

但我不能将火炉熄灭,再这种天气下没有温度我活不了多久。

她在吃饱了饭之后又拿出书来阅读。圣经是我放在那间屋子里的,积了不少灰尘,几个圆圆的指印烙在黑色的封皮上。她似乎对此兴致高昂,我便也坐在她的对面,给她讲我看过的几个关于西乃山与摩西的故事,她在听到大卫迎回约柜时肆无忌惮的舞蹈时忍不住笑出声来,满眼都是诡异的怀念与开心,简直像是在听老友的旧事。

“原来有这样的趣事。”她眼睛放光,兴致勃勃地说道:“我对宗教认识不多,非常感谢您的讲述。”她对着厚重的书爱不释手,立刻又继续读了起来。

这对我来说并不是好事,我并不爱看书,尤其上面的字句也过于晦涩,不如从收件箱里买来的报纸,故事都是听我那个死去的父亲说给我的,正确与否也不确定。但总之我早已没有对这个小女孩亲近的想法,在逐渐变深的黑夜里我的恐惧也开始变得如影随形,只希望这次的暴风雪能早些结束。

基列莱特小姐告诉我,她想要多看一会儿,少女的身体窝在沙发上,缩成一个柔软的小团,那个背包依偎在她的旁边,鼓鼓囊囊的,不知道是否是我的幻觉,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浅浅的动来动去,我不敢再往那边看一眼,只好关上了门。

我望着白茫茫一片的风雪,祈求今夜可以早点结束。

 

为了使自己尽快睡着,我很早就钻进了被子里,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回忆那晚的影子了。可能也由于我精神上的疲惫,我很快就睡着了,依旧在诡异的,不知所措的梦境里挣扎,但是这回更糟,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敲打我的窗户,把我给弄醒了。

炉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,我冷的瑟瑟发抖,几乎是从床上滚了下来。敲打我窗户的东西反而像是摩擦的咔哒声,似乎是基列莱特小姐想要努力讲炉火升起来。我咬着牙,哆嗦着找到我的大衣披上,然后打开了屋子里的门。

 

记录到这里我的手都难以抑制住颤抖,我无法描述我对于黑暗的恐惧,我原本就是猎手,黑暗和宁静是狩猎最佳的环境,但那个屋子里黑暗的恐惧几乎让我大脑空白,忘记了一切,事到如今想起来我完全可以继续在屋子里呆着——即使我会面临冻死。我隐约辨别出玛修·基列莱特像是睡着了一样靠在沙发靠背上,这个温度下睡着很容易在低温下走向死亡,四周太黑了,我估计着大概方位摸到了炉火,却怎样也点燃不了一丝火星。黑暗让我更加急迫,有什么东西就在我的身旁注视着我,我的手被擦破了,摸上去湿乎乎的,似乎有血迹弥漫开来,但我完全不在乎,只要有光,只要有一丝光亮,那些脏东西就能离开——

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脚。

但是我现在也不能确定,是否是我搬到了本不该摆放的桌椅,或者是撞到了矮脚桌的边缘,总之,在我极端恐惧的情绪下,我一下子歪倒在地上,颧骨被装的剧痛,脑子也嗡嗡响成一篇,但在着之中我绝不会听错的声音,有什么东西笑了一声,像是在嘲笑我那样,在寂静中挥下。

‘嘻嘻……’

我早就该明白,我应该早些明白的,那些眼睛异样的光斑并不是火炉照射的影子,它正是纯正的眼睛,那双眼睛卧于玛修·基列莱特的怀里,此刻两个点比火炉还要明亮,却照不清那双眼睛之外的地方

那双眼睛直视着我,像是被选中了一样,我失去了任何的行动力,直直地保持着跌倒的姿势,恐惧在我心中无限地放大,那双眼睛直接控制了我的身体,有什么澎湃的情绪是外来的种子,在我的心口处拼命的汲取着血液发芽生长。

那双眼睛还有着眼皮,它在黑暗中晃动了一下,又发出了笑声。

‘嘻嘻……就是……’

它的声音在整间屋子里面回荡着,吸干了我的血液,同时也将玛修·基列莱特叫醒了,那个紫色的女人没被惊动,她只是困倦地揉揉眼睛,声音嘀嘀咕咕,将怀里的东西抱得紧些了。我现在才看清那东西的轮廓,它还在眯着眼睛,嘴里哼着歌。

是一颗头颅。

 

我忘记了一切,忘记了祖先对我的训诫,在布满暴风雪的午夜里跑了出去,寒冷根本无法驱散我的恐惧,四周雪白一片,辨别不出任何方向。但我觉得我在那时也没有任何精力可以控制自己辨别方向,我没命地奔跑,直到昏迷在雪地里。

我是幸运的,我并没有在雪地里冻死,有上山采药的好心人救了我,将我带回城里去治病,我现在依旧在这城市的中心里苟延残喘,这里的一切都不适合我,我注定要死在这个囚笼里,但是无论如何我不愿意再出去,再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午夜里。我试图将玛修·基列莱特的事情忘掉,但是那些梦却让这件事情越来越清晰,心中的某种感情蓬勃而出,而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它更加正面,我现在就可以画出少女较好的轮廓和紫色的眼睛,当它们弯下来的时候……

 

 

 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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